2020年11月19日 星期四

此去經年

 
警告:

1.RPS文,請勿上升真人,此文內容現實人物毫無關係,我不擁有他們,我只有腦動與OOC

2.文筆渣、邏輯死、私設多、閱讀請先服用救心速效丸

3.此文禁止轉載、轉發至任何地方

4.圈地自萌,勿擾真人


秋日微風撫過樹葉,葉子片片落在一襲青杉的男人肩上,他不以為意繼續騎著愛駒朝目的地前進,經過矮牆來到自家門前,男人跳下馬正要推開門,本該寂靜無聲的院子,響起長劍揮舞的破風聲,男人神色一凜,立馬推門而入。此時,一道閃爍金色光輝的劍影割向男人咽喉,後者反射抽出身後長槍,攔住院內之人的突襲,手握輕劍之人被擋下攻擊沒有絲毫不悅,面帶燦笑繼續向來者斬去,黃衣飄飄有如君子之風往身後吹開。

青杉男子反應速度不輸給黃衣青年,青色長槍撥開攻勢,挑眉問道:「居然這時候就醒了?」

「意不意外啊落葉聽松!」黃杉青年笑的像個孩子,舞劍動作不帶絲毫氣喘,「就要給你一個驚喜!」

「你就是欠修理。」落葉聽松冷哼一聲,手中長槍增加力道往前刺去,意圖擊落對方手中長劍。

兩人招式使得風生水起,打得你來我往,一時之間院子邊上的花草彷若狂風卷過,不是長槍舞著了就是被長劍砍落,兩人默契無間,是用盡全力也是點到為止。

最後黃衣青年突然轉了攻勢,本該往對方肩膀砍落的長劍在身側畫了個圓,改成左掌拍了過去,落葉聽松同時也收起即將打出的龍吟,任由對方撲向自己,青年掌心一觸對方,兩人的周身颳起輕風,自身武脈流轉得更快一些。

「可以啊阿越,你的探梅又變快了。」落葉聽松穩住身形,單手接住對方故意收起『問水訣』招式而撲來的身子。

「放屁!我的探梅從沒慢過!」罵完阿越沒直起身,在落葉聽松懷裡嘻嘻笑了起來。

深知無論怎麼回答,對方都有話可以給他添賭,落葉聽松也不回嘴,長槍往身後一收,懶懶反問:「那探梅很快的阿越,今天的藥喝了沒?」

 

青年燦爛的笑臉轉瞬垮了下來。

 

===

 

「我喝了!落葉!我真的喝了!」

阿越跟在落葉聽松身旁急跺步,仍沒影響後者的步伐,他鞍好馬並收拾完前庭,沒選擇進屋而是繞到屋子後方,後院與前庭相同皆是一片翠綠,大樹下還有一盤石子棋,落葉聽松環視一圈,在阿越沒來得及抓住他之前,一個蹬步衝到一株梔子花旁,蹲下身搓起一把泥土,熟悉的藥味在鼻尖化了開來,隨後仰頭對上阿越的大眼,不意外對上一片心虛。

「你喝了啥?怎麼我感覺它喝的都比你多?」

「你是狗鼻子嗎!?怎麼每次都被你找到!」明明是那個不肯乖乖喝藥的人,卻理直氣壯得指責起來。

「我這叫火眼金睛,就你那點小伎倆還想躲過我的法眼。」將指尖沾滿藥味的泥土拍乾淨站起身,另一隻手抓過阿越的手心往屋裡走。

「一天不盯著,你就給我搗蛋。」

 

後者反手扣住對方溫暖的指尖,兩人一起朝屋內走去。

 

阿越乖順地被人牽著走,嘴上倒沒有服輸,不滿回道:「我都說我好了!剛剛你不也嘗到我大寶劍的厲害。」

「我才用了五成力,只使得出問水訣的小藏劍還敢這麼大聲?」

「你先把重劍還我啊!」

「武脈都沒整好還想用重劍?我警告你,你敢再弄廢你的武脈,你也別想再用劍了,直接把你的手捆起來。」落葉聽松警告似得握緊包覆在掌心的手指。

「哇!陳將軍好生霸道!」阿越咯咯笑著,一點兒也沒在怕的。

兩人走進臥室後落葉聽松鬆開對方,自衣櫃翻找出兩人的衣物,方才的切磋早已讓兩人全身是汗,生性愛潔的落葉聽松在情況允許之下一定會保持整潔,他將阿越的衣物塞到對方手上並把人推進澡間。

「別廢話快洗澡,我去我把藥重煎。」

 

說完,落葉聽松在阿越的哀號聲中拉上了澡間門。

 

阿越把自己打理乾淨後,穿著一身薄薄淺黃色裡衣就衝進廚房,甫踏進去一股熟悉藥味撲面而來,濃郁得叫他皺眉抗議,落葉聽松坐在置放在角門邊的小藥爐旁,手持蒲扇維持著烹煮的火焰,所幸秋日已不若夏季那般,煮個藥都要打溼整片衣袖。

「好臭啊落葉!你是不是偷放了什麼進去!」

阿越來到落葉聽松身旁蹲下,一臉寫滿『我不想喝藥』,可惜被後者無視掉了。

「偷個屁,我又不是你。」擅自加藥材又不會增加療效,落葉聽松沒好氣地把蒲扇塞進阿越手中,「好好顧著,你再倒一次我就讓你連喝兩碗。」

扔下警告後就閃身進入澡間,為避免阿越再次搞鬼,落葉聽松使出行軍時的速度清理自己,再次回到廚房時,阿越無聊地盯著藥爐轉著蒲扇把玩,指尖一翻蒲扇便左轉一圈、右畫一圓搞得像雜耍似的,藥爐下的火苗一明一暗僅存一口氣,下一刻就要熄滅。

「哎!連顧個火都顧不好呀!」落葉聽松誇張大嘆,卻沒有半點意外之感。

不如說哪一天阿越自己好好煎藥、喝藥,他才會被嚇到吧。

阿越立刻抬頭,笑咪咪地將蒲扇塞回落葉聽鬆手裡。

「這不是有你嗎?」阿越站起身,拉過落葉聽松將他安回凳子上,「這藥實在太臭了!我一定要叫清衣改配方!」

「你去啊,看看清衣會不會叫出蜘蛛把你螫死。」落葉聽松順著對方坐下,熟練地將蒲扇搧了搧,火焰又生龍活虎起來。

「我相信將軍您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阿越嘻嘻笑了幾聲跑出廚房,徒留落葉聽松一人顧守藥爐。

 

===

 

阿越口中的『將軍』並不是隨口就起的暱稱。

 

落葉聽松本名陳驍,身為孤兒的他打小便入了天策府為國效力,他憑藉著過人的天賦以及異於常人的努力,未及弱冠便有了將領的頭銜,在同齡層中就沒有人不服陳驍的實力。

不只個人武藝,在領兵打仗這塊也頗有建樹。

 

他不走尋常路卻屢屢出奇制勝,就連自己都經常是棋面上的棋子。

 

就在陳驍都認為自己會一輩子效忠於天策府時,卻是提攜自己的上司叫他離開軍營,這也是陳驍第一次對於上頭命令發出疑問。

「我並不是說你不好阿驍,相反的,你做得太好了。」已經縱橫沙場多年的陳老將軍面對自己親手拉拔長大的孩子,溫和地反問:「今天倘若你是一城守軍,三千名神策軍已兵臨城下,你手中只有一百精兵,你會怎麼做?」

「派出五十精兵將老弱婦孺送出與其相反的地方躲藏,再派出三十精兵去探出對方糧草所在之處,伺機奇襲截斷他們的退路。」陳驍沒沉思多久就勾勒一條模糊的思路。

「那你呢?你會待在哪個位置?」

「我會與剩餘二十名死守神策軍所在之城門,不會讓他們踏進城池一步。」

「作為一城守將,你只留二十名精兵面對三千敵軍?」

「天策府只有戰死之將,沒有逃兵。」對於陳老將軍的問題,陳驍皺眉不解。

「所以我才說你不該一直待在這裡。」陳老將軍搖頭笑嘆。

這孩子對旁人、對自己都太狠了。也不知道教出這樣的孩子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陳老將軍想。

就這樣,在陳驍還是沒搞懂自己為何被陳老將軍冠上不適合一詞,便聽從軍令離開軍營,當然他很明白,在天策府需要自己時他仍會義不容辭踏上前線。

出發那天,夕陽光芒灑在銀槍上照出一片血色,他踩著滿地紅楓,錯落的腳步發出颯颯聲響。

 

陳驍自此化名為落葉聽松,一人一槍一馬踏進這片翠色江湖。

 

不再是士兵的落葉聽松,最初是十分茫然的。

常年慣性聽從軍令的他,除了自幼一手養起的愛駒與慣用長槍外,幾乎一無所有。雖說他為國家建立的軍功早已掙下後半輩子的衣食無憂,他也知道軍中兄弟不是沒有選擇回家娶個媳婦歸隱田園,但落葉聽松更願意繼續在沙場上奔馳,他甚至認為戰死沙場是他的唯一歸宿。

既然找不著目標就先增進自己的實力,落葉聽松想。

最開始是在洛陽的城門,落葉聽松看著正在切磋的江湖俠士,暗自觀察一會兒便也開始向附近的人發起挑戰。

追隨強者是人類的本能,一個不若李承恩、楊寧等實力強大名聲輝煌的天策府士兵,靠著一匹馬與一桿長槍,竟打敗了不少當時名聲響亮的武者俠士,一舉敲響了自己的名聲,這是落葉聽松沒想到的。

習慣與軍中弟兄一起行動的他,從未想過原來放開束縛,隨心施展自身武藝,是這般暢快之事。

 

落葉聽松靠著一匹戰馬、一把長槍,便闖出屬於他的江湖路。

 

直到回過神來已過半載,落葉聽松走了不少地方、挑戰許多知名強者也擊退許多慕名尋來的人,甚至有人特地找上來拜師,落葉聽松皆果斷拒絕。

所有向他發起的挑戰他卻從未避戰。不是沒有陷入險境,但過硬的實力總能讓他化險為夷。與此同時,他認識了許多人也結交些許他認為可以被稱為『知交』的幾名好友。

更多時候他仍是隻身一人,常常在眾人挽留中,未留隻字片語一個翻身跨上馬就絕塵而去,他並不感孤獨,有了追求的目標與前行的方向,足已。

 

落葉聽松本以為自己會獨自走到最後,直到他遇見了阿越。

 

===

 

那時落葉聽松剛到江南地區的一個小城鎮,他打算去藏劍山莊看看,其舉辦的名劍大會譽冠天下,到了那處肯定會有更對值得他挑戰的選手。

卻不想才剛走到客棧時,身旁路人各個盯著他,以往落葉聽松從不會將視線放在心上,無奈其中幾位敵意實在太深,不再身著軍袍的他,骨子裡對於判斷殺意的本能還是多留了點心眼子。

大概是之前輸給他的落水狗回來給誰通風報信吧。

落葉聽松輕嘖一聲,撇了撇嘴。

果不其然,安置好自身行囊行出客棧就有人以切磋之名行刺殺之實,下手絕不留情,所幸槍法傍身他反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落葉聽松從不輕易奪人性命,但可以不發一語地讓你無地自容。

擊退數名敵人之後他儼然失去耐心,盤算著換個地方歇腳,一把戰旗『匡』一聲又落到身前,男人皺起眉心對上眼前人,卻愣了一會兒。

 

這個人的眼神很乾淨。

 

面對眼前身穿藏劍裝束的青年,這是落葉聽松的第一個想法,這個人也是來到這個鎮子上第一個不帶任何特殊色彩看他的人,向自己落下的戰旗彷彿喝水一般自然。

「我觀閣下英姿勃發,可敢與我一戰?」黃衣青年劍指對方。

被挑戰的人的回答自然是:「身經百戰,從未避戰!」

語一落,兩人同時跨步向前直接短兵相接,金屬碰撞的聲響不絕於耳,兩人切磋的同時,落葉聽松也在評估眼前人的實力。

基本功扎實,所用的藏劍心法是相對純粹,沒參雜其他門派心法但應對方式也相對簡單,估計是剛出山莊遊歷的弟子,倒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落葉聽松簡單摸底後便吹聲口哨打算快速解決這場戰鬥,正將左手的食指與拇指放在嘴邊打算喚來愛駒時,卻聽見對方先笑了出來。

落葉聽松動作微頓。

 

他從未看過一個明明戰鬥之姿兇猛如虎,笑容卻澄澈如水的矛盾之人。

 

就是這一個停頓讓黃衣青年找出破綻,握著輕劍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換重劍劈了過來,落葉聽松只得急忙轉一圈長槍抵擋攻勢,可青年沒打算輕易放過這次機會,轉瞬間,輕劍已指向落葉聽松的喉頭。

天下武功終是為快不破。

兩人靜立數秒,藏劍青年似乎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快得手正發愣著,最後還是落葉聽松先行退一步,拱手道:「大俠好身手。」

落葉聽松還估摸著等會要把這一戰恥辱討回,只聽見對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收起輕劍轉身對著不遠處的同伴笑道:「這個人不行啊!」

簡直名過其實了。

 

哦?

 

這下微微被挑起的戰意被這句全勾出來,落葉聽松低頭一笑,笑得是自己的大意,也笑自己情緒竟難得波動如潮水,一下又一下拍打心臟。

在青年轉身走沒幾步,『匡』得又是一聲戰旗落地。

「勝敗乃江湖常事,再來一場!」這次換落葉聽松發起切磋邀請。

聞言藏劍青年回過身又露出一個笑容,從腰側抽出剛收回的輕劍,笑道:「在下出手向來全力以赴,閣下留心了!」

 

可惜自此戰開始,青年再也沒有從落葉聽松手上拿到一勝。

 

青年在第一次切磋時以為自己已經看透對方實力,畢竟江湖傳言多得是誇大不實,沒想到這個想法從正午後直到夕陽西下,被落葉聽松的長槍與戰馬輾得粉碎,最後他實再舉不起重劍,才向正坐在馬背上的男人擺了擺手。

「班門弄斧,貽笑大方。」真是輸的徹底。

「承讓!」

這下落葉聽松可終於滿意了,翻過身子下馬隨手撥開黏在臉龐被汗打溼的碎髮,打算回去客棧打理自己,卻不想青年竟還有力氣使出玉泉魚躍,閃身擋住男人前進的步伐,臉上笑容比切磋時更加燦爛,眼睛閃爍有神,有如滿山銀杏揚天。

「你就是落葉聽松吧!果然好厲害啊!」

敢情這個人知道他的身分,竟還敢只切磋一把就小瞧他?

「嗯。」落葉聽松應了個聲算是給予肯定的答案,打算直接繞開青年。

他對手下敗將向來不甚關心。被他打敗者比比皆是,崇拜者有之,憎恨者亦有之,一個個計較起來豈不煩栽。

青年沒有為他冷淡的態度卻步,反而跟上他在落葉聽松耳邊嘰嘰喳喳說話,一會兒問你這身武學自哪磨練出來的,一會兒又問你還見過那些高手值得他去討教,最後居然還問那裡找到藏劍高手可以讓他拜師。

「我出自天策府,貴山莊尚未前去瞻仰。」落葉聽松終於忍不住回嘴。

 

怎麼連拜師這種問題都向他問來?

 

「我知道啊!但人不是都說英雄惜英雄,你這麼厲害肯定認識很多高手的。」青年回得理直氣壯。

這話倒是話糙理不糙,落葉聽松意外地被這番直線思維說服,一邊將愛駒安置到客棧馬廄,一邊想著自己曾與那些藏劍高手以武會友,最後將幾個自己較為認同實力的人名丟進藏劍青年耳中。

這下那小夥子就不會繼續纏著自己了吧。

可落葉聽松想錯了。

青年彷彿在落葉聽松身上找到了什麼,不惜拋棄自己一同出遊的同門也要纏著他,他住客棧青年也不問過對方,財大氣粗直接包下兩間上等房,他露宿野外青年也不嫌黃衫沾到泥巴難洗,罩衣一舖席地而睡。

人好動在切磋過程中落葉聽松是知道了,但話也這麼多……好吧他現在知道了。

 

可落葉聽松自始自終都沒有嚴正拒絕青年的靠近。

 

說來也怪,一般遇到這種纏人的話嘮落葉聽松早直接翻上馬用一個踩踏把人驅趕,獨獨這名青年被他下意識默許留在身邊,最後還讓青年發現他的目的地,拍了拍胸脯保證帶著落葉聽松好好遊歷一番。

落葉聽松嘆口氣,其中有妥協也有期待。

「說好要帶我遊歷的藏劍小夥子。」落葉聽松終於側身正視青年,「都幾天過去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對方早就知道自己的名號,他卻連青年姓啥都不知道,可不虧大了?

「啊!抱歉抱歉,我還沒自我介紹哈哈哈。」藏劍青年聞言大笑,清脆笑聲響徹兩人耳邊。

一個跨步走到落葉聽松身前幾步回過身,旋起的黃衣下擺在陽光照射下劃出金色的圓,落葉聽松再一次望見青年眼裡的滿天金色銀杏。

 

「在下名喚葉祈歌,你可以叫我阿越。」

 

===

 

萬般思緒盤旋心頭不過轉瞬眨眼,落葉聽松回過神,輕嗅眼前藥爐飄出的藥材氣味,判斷藥材已熬得差不多便滅了火,勺起藥汁到在瓷碗中,緩步進入自己的房間,對於在自己床上睡翻的青年毫不意外,落葉聽松坐到床邊一手捧著藥碗,一手意圖搖醒睡成蝸牛形狀的阿越。

「阿越聞到藥味但阿越不想起來。」阿越闔著眼說道,濃濃睡意中帶有笑意。

「你這是要我使出霹靂手段了。」落葉聽松挑眉。

要讓這個賴皮鬼喝藥,他的經驗那是太豐富了。

面對男人調侃反問,阿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將藥碗搶到手中,不讓這個霸道將軍手持凶器威脅自己。

「……噁!好臭!」阿越被藥味熏得撇過頭。

「嫌臭就趕快喝掉。」落葉聽松不為所動。

確信自己躲不掉阿越大聲哼了一聲一飲而盡,整張包子臉皺了起來,落葉聽松不由失笑,順手接過阿越拋到懷裡的藥碗,起身來到桌邊倒杯白水反遞給對方。將口中藥味徹底清乾淨後,阿越才再次活了過來。

「每次喝藥都要你的命似的。」落葉聽松嘲笑阿越的過度反應。

「你自己倒是喝看看啊!」阿越話語裡滿是憤慨,「清衣就是故意的,每次都選最臭又最苦的藥材!」

「但也是最快也最有用的。」

洛清衣配出這藥未必沒有整治阿越的意思,但的確是實實在在為他好。

「你到底站在哪邊的!落葉聽松!」

面對阿越這般竟與耍賴無異的質問,落葉聽松嘆口氣:「你沒把自己整廢了,我也沒機會幫清衣說話啊。」

「我…..」阿越頓時語塞。

男人目光落到阿越隨意放在腿側的手掌,不用摸也知道上頭有許多或大或小的劍繭,他的思緒再度飄遠。

 

平時開朗樂觀的青年鑽起牛角尖,對自己的要求可比誰都狠。

 

===

 

落葉聽松跟著阿越瀏覽藏劍山莊的風光,也挑戰不少俠士,帶著滿滿收穫轉往成都,阿越本想跟著去但被自己同門使了個詐扣留在山莊,男人離開那天青年還依依不捨陪他走了幾十里路才與他真正道別。

「行了你以為你在十八相送啊,回去!」落葉聽松制止阿越跟上來。

「可我才剛認識你了……」阿越整張臉寫滿『不情願』三個字,「都是棍兒害的!不然就能跟你一起去了!」

你之前隨便把人放生,還不准他坑回來的?

落葉聽松對於這個跳脫又愛撒嬌的青年實在沒輒,最後答應對方通信的要求才再次獨自他上自己的征途。

兩人初識那段時間聚少離多,落葉聽松本以為不過相逢一場,憑阿越之性格很快就會將自己拋在腦後,可阿越不,一封封信件如雪花飄往落葉聽松懷中,幾乎不動筆的男人別無他法也只得一一回覆回去。

從一句話一張紙到可以話說日常就洋洋灑灑寫滿三大張又過了數載。

某次把信交給驛站時,落葉聽松突然發覺這樣的改變並不壞。

 

意識到這江湖上有人惦記自己,這般滋味在落葉聽松心中發燙。

 

直到名劍大會除了十年一開的單人對決,又開啟每年舉行一次三人對三人的門派實力評比,兩人的相處模式才有質量的變化,首先得知內部消息的阿越幾乎是八百里加急,直呼正前往雁門關的落葉聽松速速歸來,可惜男人離藏劍山莊實在太遠,錯失了首場大比的機會。

第二場則是在大會開啟前夕前因天策府應召,前去邊疆支援而再次錯失機會。

與許久未見的陳老將軍見面時,對方扶著自己的肩膀仔細瞧了瞧,滿意的點點頭:「總算有點人氣味兒了。」

敢情他以前不是人了?

這般大不敬的想法在腦海閃過一瞬,隨即甩開了它。

真是被阿越影響太大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蹦得出來。

所幸戰事順利,與同門一同擊退敵人後落葉聽松再度卸甲直往藏劍山莊,到了目的地大會卻已經結束,落葉聽松在藏劍山莊裡外找了個遍,終於在九溪十八澗某條小河邊找到阿越,青年雙手環住小腿低頭埋在膝間。

 

落葉聽松心頭狠狠一抽。

 

慢慢平復急喘的氣息,放輕腳步來到青年右側坐下,阿越以為是隊友找過來安慰他,頭也不抬悶聲就要把人趕走。

「走開!我現在誰也不想見!」帶著鼻音的怒斥沒有尖銳僅於軟糯。

相識以來落葉聽松就沒有從阿越那裡得過類似駁斥的話語,雖然知道這話不是對自己,他的確心口又是一痛,戰場上受再重的傷落葉聽松都沒服軟過,此時卻不自覺放輕語氣。

「我也要走?」

聞言青年立刻抬頭,錯愕目光對上男人帶笑的眼,鼻頭再次泛酸,眼淚盈滿泛紅的雙眼,憋了數秒還是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落葉……落葉……」邊哭邊喊對方的名字,滿腔不甘隨著淚珠滴落下來。

「怎麼了?是誰欺負我們的阿越了?我幫你揍他。」

不是沒見過其他人掉眼淚,這般手足無措卻是第一次。落葉聽松任由對方攥住左手袖口,右手小心翼翼覆蓋上去。

「名劍大會我、我們輸了……」感受對方溫柔的動作,阿越抽著氣艱難地平復氣息,「我、我好不甘心!」

落葉聽松反射性想回一句勝敗乃家常之事,剛張口卻又閉上嘴,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個好回應。

當初這人被自己打成豬頭都沒掉過一滴眼淚,現在卻哭得唏哩嘩啦。

落葉聽松糾結一陣才乾巴巴回道:「沒事,我們明年再來。」

『我們』這個詞成功止住阿越掉下的金豆豆,驚愕再次染滿雙眸,坑坑巴巴一會兒才擠出一句:「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當然。」

要不是因為時間趕不上,阿越肯定是落葉聽松組隊的首選。

在屈指可數的相聚日子裡,他們切磋無數次也同其他人對練過,除了身旁青年就沒有人可以在他想好策略的瞬間,與自己同步完成聯招。

他們默契彷若天賜。

「真的嗎?你沒騙我?」阿越這下可總算來了精神,眼底點點光輝凝聚。

承諾如風,颳起片片燦金化為星光璀璨。

「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

「六匹馬都拉不回來!」阿越接過話頭,攥袖子的手握得更緊了,「你這次可不許再走了,就算洛陽被燒了也不行!」

這話說得毫無道理。做為一名將士國家有難豈能不響應之,落葉聽松理智告訴他這種話頭不能隨便接,但身體在反應過來之前點了個頭。

「我答應你,下次我們一起贏回來。」

 

===

 

落葉聽松向來都是說話算數之人。

 

戰場上無論多不利的局面,他說這局必贏,天策軍就不會輸。

這次也不例外,落葉聽松與阿越組上隊後,就像老天將勝利的機會放置道他們的掌心,他們邂逅了此生最重要的夥伴。

邂逅了各門醫術全能精通的洛清衣,在兩個都以快見長門派中,他總能把兩位護得好好的,甚至能在關鍵時補上一刀。

邂逅了看似清冷寡淡,卻是個對武學有著狂熱追求的風清歌,為人上善若水總能細心的發現夥伴的問題,操作犀利的劍法補上空缺。

邂逅了自阿越朋友介紹來的唐門子弟持風,第一眼給人的形象是內斂寧靜,但踏進賽場上作為殺手的狠勁盡顯,可說是刀刀致命幾乎沒失手過。

五個人在新一次的名劍大會一路劈荊斬棘,就算遇過強勁的對手絆住腳步,他們也會彼此加油打氣。

相伴扶持步步向前,終得桂冠。

在榮譽加冕的當下落葉聽松長舒口氣,得償夙願訴願的滿足感油然而生,在天策府他少年得志,早早就有許多人賦予他許多稱號與軍譽,但沒有一個能比上此刻的歡愉。一時間,他有點了解陳老將軍為何要離開軍中。

 

牽絆也許會拉緩人們前行的腳步,但也會使人變得更加堅強。

 

===

 

就在他們以為會在競賽的路途上的更長遠,事情卻猝不及防的揭發開來。

 

最開始注意到異常的是持風。

當時他們與幾位在賽場上相交的幾名好友對練著,持風正使用著自己尚不熟悉的凌雪閣武器與阿越配合,在一次的攻擊中他發現阿越數次攻擊步伐都會卡螺絲似頓了數秒,導致失去絕佳的擊殺機會。

下場後阿越立馬奔到持風身旁連連道歉,自責寫滿整張臉。比起責備阿越的失誤,持風在意的點完全不在剛剛輸掉的比賽上,將武器收回腰側後在阿越錯愕的視線中一把握住對方慣性持劍的手。

持風用拇指輕按阿越掌心,意料之中聽見一陣輕聲痛呼。

「你的經脈……」持風話還沒問完就被阿越打斷。

「我沒事!」阿越直瞪著持風擔心的雙眸,拒絕對方一切猜測。

「怎麼了你們兩個?」

洛清衣的聲音自兩人身側傳來,阿越被驚嚇般聳了個肩,快速抽回手摸摸鼻子表示沒事,跑下賽場往落葉聽松方向奔去,洛清衣望向對方背影微瞇起眼。

「你發現了什麼?」

「這點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才對。」持風輕笑出聲,獨有的笑聲側面證實洛清衣的臆測。

「但你確定得比我早多了。」

方才幾乎是阿越腳步一頓,持風猛烈的攻勢瞬間轉為防守,無聲掩護自家夥伴,連帶洛清衣要配合他們發出的『千絲』都轉用其他治療技能。

「再怎麼說,我也是出身唐門啊。」作為一個暗殺聞名的門派,就算不懂醫術也該通曉人體的各處弱點,這是殺手的基本素養。

「哼!這麼嚴重的事還敢隱瞞。」洛清衣把針袋收回腰側,緩步朝台階走去,「落葉不氣死才怪!」

就是嚴重他才不敢說啊。持風聳聳肩緩步跟上。

 

落葉聽松從洛清衣口中得知阿越武脈重度受損,沉默良久。

 

俊逸的的臉龐沒有彰顯任何情緒,可加上久經沙場之人沾染肅殺氣息無聲蔓延,正迎初夏,外頭蟬鳴不斷,診間裡除了洛青衣其他三人卻感滿室生寒,尤其是傷者本人簡直坐立難安,持風瞧了一眼抿起唇的落葉聽松,迅速摀住風清歌的嘴,把正擔心到不行的道長拉出屋外。

踏出診間後,在風清歌還沒掙扎前持風便果斷放手,風清歌一臉莫名:「你幹嘛?」

「看你傻愣在那裡,不走是想聽將軍訓話嗎?」持風反問。

「可是阿越……」風清歌回望診間處,腳步游移著。

「有清衣在你擔心什麼?」說著持風再次輕笑出聲。

「你還笑!落葉是真的生氣了!」落葉聽松雖是軍旅出身,但他的脾氣在他們之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好了。

「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他揍誰都不會揍阿越。」持風笑得更大聲。

「別笑了你!像個傻逼似的。」跟著想通的風清歌罵聲中摻了幾分笑意。

屋內溫度仍急降中,就在阿越快被椅子上無形的尖刺扎到跳起時,落葉聽松終於開口。

「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嘴上問著洛清衣,雙目卻把阿越死死釘在椅子上。

「應該是他前陣子練霸刀武學的關係。」洛青衣低頭沉思一會兒才拋出答案,「畢竟這兩家就是不剋死對方不罷休的關係。」

藏劍與霸刀兩家不合在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要在江湖走動過的肯定都聽過幾句他們的情仇恩怨,在老一輩的人更是知曉揚刀大會與名劍大會之間的較勁與角逐。

兩者武學看上去都是以身法為主,實際上心法與修練方式截然不同,說白了就是練了其中一家,基本上就不會去碰另一家,因為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內力與武脈開玩笑。

除了他旁邊這個成天找死的小藏劍。洛清衣想。

「能治好嗎?」落葉聽松沒打算深究,只想知道結果。

「當我是誰,治是肯定是能治的。」洛清衣轉了轉手中的笛子,轉出一個優雅,「就是暫時不能再動用真氣了,也就是說我們必須……」

「棄權。」

「繼續比賽!」

兩人同時開口又因為對方的回答瞪過去。

對於他們反應一點也不意外的洛清衣仰頭長嘆,丟下一句『落葉,等你收拾完這不要命的傢伙再跟我們說。』便起身離開診間,把空間留給剩下的人,門甫一關上阿越立刻發難。

「憑什麼!?」阿越大聲質問,吼一個中氣十足,完全看不出來整個人因為真氣衝撞正疼痛著,「下個月就要比賽了,你跟我說要棄權!?」

「不棄權讓我們繼續看你玩命?」落葉聽松雙手抱胸。

這大概是阿越第一次這麼大聲地向他怒吼,按照落葉聽松的脾氣應該跟著上頭,但他卻極度冷靜,就向第一次上戰場時,與其他十九名軍中弟兄一起收到大營傳來的訊息,突襲敵人本營直面對上對方本將。

「誰跟你玩命!」聽著對方平靜彷彿調侃地反問,氣勢也難以為繼,「我不想輸,尤其跟你們一起,我更不想了!」

身為藏劍子弟,阿越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是五個人之中最不適合練霸刀心法的人,但撇開全治療精通的洛清衣,風清歌的太虛劍意在賽場上無論何時都很吃的開,練了第二心法沒有多大意義。持風也是唐門雙心法精通,最近練起凌雪閣功法,就連就以天策府武學在真實沙場殺敵無數的落葉聽松,也開始玩轉丐幫掌法,相較之下,他練霸刀真不算個什麼事。

 

一旦與同伴嘗過勝利的滋味,就再也不能豁達看淡輸贏了。

 

「那種只差一點的不甘心你懂嗎?我不想讓你們也跟我一樣。」阿越憋著身體吶喊出的無聲嘶吼,雙眼直勾勾盯著認識數年知己。

「我明白。」比起賽場,戰場的殘酷可比比賽更真實許多。人命的消逝都只是一瞬間的事,連不甘心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既然明白那你……」

 

「可我只有一個你啊,阿越。」

 

這句話成功堵住阿越所有憤慨,滿腹話語全堵在喉頭,青年從未自男人口中聽過這般近乎告白的話語,直白且過於親密,他知道落葉聽松對自己的態度與其他人是不同的,但他顯然低估了自己在對方心口的重量。

落葉聽松說這句話時內心依然平靜。

他好似站在空無一物的荒野上,企圖擁抱不存在的月光。

恍然間,他回到年少時在敵方將領面前,用一把鐵槍支撐力氣透支的自己,身旁的十九位同袍比他早一步離開這人世間,就在敵將面露殘忍笑容揮刀砍向他時,被帳篷外的天策大軍正面突擊撿回一條命。

落葉聽松認為自己的人生早在那一天就已經結束,留在世上的目的是的是回報陳將軍對他的救命之恩、天策府的養育之義,還有報效國家的使命。

沒想到卻被陳老將軍一腳踢離天策府,步入有人、有恩怨、有俠氣的江湖。

 

直到他與阿越相逢相識,落葉聽松的時間才開始變得有意義。

 

「我懂你的心情,有得時候人若不嘗試就沒有機會了。」落葉聽松向前邁出幾步,幾乎貼到青年身前,逼得對方只能仰望,「可是輸贏什麼的跟你比起來,那些東西都不值得一提。」

落葉聽松的江湖旅途就該與這個人相伴走到盡頭。

阿越嘴巴開合數次,終究是反駁不出任何一句話,想與人爭辯的氣勢早已消彌,男人的黑眸在燭光映照下成了阿越眼前中唯一的光,心理鬥爭許久最終還是洩了氣,他從來都爭不過落葉聽松的堅持。

阿越輕輕將額頭靠到男人精實的腹部,果不起然感受到了對方輕撫自己頭頂的力度,他用力眨了幾次雙眼,努力不讓掛在眼角的水珠落下,長時間被自己強壓下的劇痛瞬間反蝕,痛得青年全身止不住發顫。

「我好痛啊……落葉……」阿越低喃。

「嗯,我知道。」男人平靜的語氣總算透漏一絲溫柔。

「落葉……落葉……」喊著對方的名字,彷彿這麼做就可以減輕疼痛。

「我在。」

 

我一直都在。

 
===

 

「落葉聽松!」

阿越一聲大喊扯回落葉聽松走神的意識,這才注意到自己手還捧著已空的藥碗。阿越現在很好,落葉聽松想著。

不會再受疼痛折磨也不會再陷入自責走出不來。

「嗯?」落葉聽松輕哼。

「你怎麼了?走神的這麼厲害?」阿越詢問著,傾身直接與男人額頂著額,一舉入侵落葉聽松的私人領域,感受對方額間熱度,「沒發燒啊。」

落葉聽松沒說出他恍神的真正原因,騰出手揉了揉青年頭髮,嘆道:「趕快好起來吧,多久沒去名劍大會了。」

「之前是你要我休息,現在還敢嫌我?」阿越一聽可不樂意了,「哼哼!就算再嫌棄你也別想擺脫我啦!」

「你這個人!現在跟之前狀況一樣嗎?你居然就……偷換概念!」

落葉聽松不顧對方不走心的反抗加重手心力度,阿越立馬反擊,最後他們的頭髮都被揉成雞窩,面對雙方堪稱狼狽的模樣同時都被逗笑開來,一時間房裡大笑不斷。

直到兩人都平復情緒之後,落葉聽松起身,把磁碗拿到廚房清洗並將藥爐收起,收拾完廚房再次回到房間,男人再次看到青年屈身躺在自己的床上,人還很貼心的往內側縮,給男人騰出一個午睡的位置,阿越的眼睛只差一點就完全闔起,在跟睡意的戰鬥中青年從沒贏過。

「我記得這是我的房子,你不是該回你自己家享受地王的殊榮,你竟然還賴在我的床上?」

落葉聽松就不明白了,眼前青年明明就擁有廣陵邑最大的土地與房子,卻老鳩佔鵲巢硬是待在自己花了半把個月才搶到他最滿意的住處。

「都一樣的,你的跟我的沒有區別的。」

落葉聽松脫下鞋在阿越身邊躺下,笑罵:「是,我的就是你的,但你的還是你的是吧。」

「嘻嘻嘻!」阿越的笑聲參雜一如既往的調皮以及那麼一點恃寵而驕。

「……睡吧。」落葉聽松越過對方身側拉上被對方踢開的被子,蓋到青年身上,「明天我們再去清衣那走一趟。」

「嗯……」

落葉聽松躺回枕上正醞釀著睡意,耳邊再次傳來迷糊的低語。

「落葉……」

「嗯?」

「像這樣我們兩個……就很好啊。」青年強撐最後一絲意志,對男人傳遞想要表達的話語,「閒雲野鶴。」

「你這詞用的有點問題啊。」落葉聽松笑道。

回答他的是綿長的呼吸聲。

落葉聽松側身望向已然熟睡的青年,伸手輕輕將掉落在青年頰上的黑色髮絲撥開。胸口被無以名狀的情緒填滿。這個人現在正在他的屋裡、他的床上、他的身側,哪裡也不會去。

落葉聽松心裡那片長年空曠的荒野中,在月光的擁抱下長出棵棵金燦銀杏與血色紅楓,紅與黃交相輝映。

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落葉聽松闔上眼,聽著對方的呼吸聲潛入夢鄉。


屋外微風輕撫,一片歲月靜好。



後記:

好久沒寫文了,沒想到一寫就寫出這般狗屁不通的東西。

我其實就只是想產量給自己,滿足一下自己近乎缺糧的痛苦,沒了皇糧只好自己腦補,果然,我文裡的糖都是不滿於現實裡的刀而誕生的。

其實本來是想寫青鋒的(更貼近現狀),但終究還是放不下自己的白月光,清風望月對我來說是最美好的時光,卻也是我不曾親眼見證的美好。

於是就變成了大半篇幅都是回憶的概念,原本只想寫開頭跟結尾這兩段的小甜餅(出發點是某人的佔有欲),結果變成這樣真是始料未及。

 

現在我只期盼某隻嘰可以能趕快回來,嗚嗚嗚實在是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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