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約

「師父。」

「嗯？」

「為何要收我為徒？」

「不為什麼，收妳為徒還需要什麼理由？」

那一刻，她的世界僅止於他。

與道長的相遇過程一直是兩人之間津津樂道的趣事，彼時，她還只是在稻香村遇見李複後，偶爾會做做大俠夢的傻女孩，學會使用氣力運用得當，在山谷間用輕盈的步伐遨遊春野花林，個頭不高的純陽小道長，就這麼從花開燦爛的桃樹上蹦踏下來，花瓣隨著身形如與飄落。

告訴女孩，他來自遠方山上，修行小有成就，願不願意跟他一起闖蕩天下。

本以是村裡孩子的玩笑，聽到男孩解釋方知，這個世界有人因為體質問題會早於常人停止生長，面對這個看上去小小的、軟軟的男孩，明知不該答應的，鬼使神差，她搭上對方的手。

然後再也沒有放開過。

男孩作為引入門的師父幾乎挑不出缺點，凡是女孩所欠缺的，男孩總會早一步為她帶來。女孩並非選擇在那靄靄白雪山上的仙境，仍一同來到西南的山中那精於機關名門，完成門派賦予的任務，陪她度過每個難關。

等她從女孩成了女人、等她在自家門派已能自成一派、等她認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同去對抗叛軍、等她在別人眼裡已能獨當一面，回首。

男孩仍是男孩，仍走在她的前方。

「師父真是厲害。」只有站到這個高度，方知何謂真正的強悍。

「我是妳師父耶，這麼早被妳超越我大純陽的面子要放哪裡？」男孩笑道。

在女人心中，男孩永遠是她心中最敬佩的人。

本以為無論走得多遠，倦鳥歸巢時，男孩永遠都在那棵桃樹下笑著迎接她，卻在某日得知男孩要閉關的消息，笑說這是每個純陽修行到最後的必經之路，行走遠方、回歸原點不過是前進的過程，女人滿心不捨，被男孩彈了額頭。

「每個人總有該做的事，傻徒兒別哭。」男孩歪頭，垂落一旁黑色髮絲如別離的柳樹隨風揚起。

「可......」

「我會回來，屆時妳變得比我強了話，可以跟我要求一樣東西。」

「就算不這麼做，師父也會給我任何東西。」

「少得寸進尺了。」男孩笑道。

師父閉關的期間，本以為能獨自堅強走過這段充滿生死、悲歡離合的江湖路，認識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箇中高手，女人學到許多，私下做了不少努力，手握弩箭步伐從未停歇。

卻發現，再也找不到初遇男孩，攜手時的快樂。

「我累了。」她這麼說。

戰爭如無盡黑夜一次次降臨，對手如有長河江水湧至，疲憊早已泛濫成傷，與同伴撐過無數回的抵禦，她最後選擇在狼牙兵偃旗息鼓時，選擇歸隱山林，回到稻香村坐在那年她們相遇的那棵樹下，等待約定之人的出現。

「妳可讓我好找。」那日，樹上再次響起令人緬懷的聲音。

「......師父？」抬手，看見男孩如同那日坐在桃樹枝上，在花瓣中破碎的餘光裡中是不變的笑顏。

「本來以為妳會在唐家堡，沒想到居然跑回來。」跳下來，那位純陽道長仍是一身道袍，沒多少仙風道骨，卻是少了一點稚氣而多了一份成熟。

女人本有很多話想說，又發現自己什麼也不必說，低喃：「師父居然更強了......」

「嘿嘿那是當然，不過看在妳有上太原的固定榜單，就當作妳有比我強過吧，所以還是能討個禮物啦。」男孩降低標準大放水，「妳想要什麼？」

聞言女孩突然屈膝直起，牽著男孩的手將他擁入懷中，溫暖的氣息傳遞在兩人之間，發現，有什麼東西圓滿了。

「我只要師父。」走完一遭，最重要的東西早已留在身邊。

顯然沒想到會是這般情況，男孩一時手足無措，僵直一陣才放鬆回擁，細細的手臂搭上女人的背，調笑著，收妳這個徒兒真是不爭氣，到現在還要師父陪，看在是第一個的份上，為師自是應了這個要求。

「謝謝師父......」濕氣如花雨划過雙頰。

「謝什麼呢，作師父的本來就要多幫妳，傻徒兒。」

後記：

這篇文恐怕只有兩個人看的懂，要說瑪莉蘇恐怕還真有點這種成分，但蘇的可是我師父呢(我萌我驕傲)，雖然不見得有動力回去，但在這遊戲中妳是我最美好的回憶，而且是進行式。(笑